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嫡兄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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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七章 独木亦行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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个冷淡性子,也不爱说话,我瞧着倒挺好。”

    银环是李轸前些时候出门送进来的人,会些拳脚功夫。家里原先经营一家镖局,两年前送镖过大连山,路遇悍匪,一家死绝,李轸带兵路过时救下了她。她跟在李轸身边报了仇,后来就留了下来,说是要报恩。

    她一般在李楚楚外出的时候寸步不离地跟着,再加上话少,来了将近半月,她也只跟如月称得上熟悉,平常也不跟底下的婢子们扎堆。

    想到李轸走时也没交代什么话,几日不见,李楚楚竟有些想念。

    李楚楚手上捏住杯子,声音轻得如月险些以为自己幻听。

    “若是……若是真的在一起,会有人,哪怕一个人放过我们吗?”

    如月愣怔了一会儿,来不及放下掸子就走到李楚楚跟前,说道:“奴婢不懂什么道理,只知道既然选了自己想要的,又何必在乎旁人的眼光?踏上了独木桥,阳关道上的侧目真的要紧吗?”

    李楚楚反问:“不要紧吗?”生活在人群中,被舆论包围,他们承受得住吗?

    “那倒是大爷重要,还是不相干的人重要呢?姑娘,奴婢僭越,大爷走了九十九步,能想的都想到了,姑娘怕的他也放在心上,从不肯放弃。你只要给他一个态度,往后再难也受得住。”

    他的辛苦她清清楚楚,他竭尽全力就是为了让她活得轻松些。

    只是,一旦踏上那一步,便是步步维艰,如履薄冰,再无回头路。

    望着院头上晴朗的天空,干燥的空气里飘着小雪,忆起那道将她紧紧护在身后的身影,李楚楚的心头忽然浮出前所未有的暖。

    “姑娘想大爷了。”如月偷笑。

    李楚楚摸了摸面颊,将脸埋进皮毛的手套里,只露出一双鼓溜溜的眼睛。如月道:“想来也快回来了,大爷出门已有几日,昨儿柱子回来,说是他们刚刚往潼关走了一趟,今儿又去了柏林。”

    年关过得匆忙,外敌趁机多次袭扰,狼烟四起,李轸便只得在外头奔波。临近李湉湉出嫁的日子,他方带兵回来。

    这一日小团圆,族里的几位夫人过来添妆,李湉湉闺中待嫁,李夫人领了李楚楚和李纤纤在席上陪酒。酒过半巡,李楚楚退了下来,如月撑着她半边身子。

    李楚楚捂住心口,只觉得火燎般闷得慌,走了没两步,肚子里一股反胃感涌上来。晚上她本就没吃多少东西,这下全吐了。她的脑子蒙得厉害,如月喊着喊着她便人事不知了。

    今年的天气似乎总迈不过那道坎儿,连绵一个月的小雪之后,天空像破了个窟窿,鹅毛大雪接连下了三日不断。一眼望去天地间银装素裹,积雪足有一尺多高。

    好些地方闹了雪灾,难民成群,各州县守官奏疏像雪花般飞向京都,却迟迟不见援助赈灾的指令。关外敌军对内地虎视眈眈,整个西北防线常有冲突。蓟州凤阳府甚至突然冒出一支起义军,一路横冲直撞,像火球一般滚过来,沿途村镇惨遭烧掠。消息传过来,即便延平有威名赫赫的李家军驻守,也人心惶惶,不可终日。

    “了不得,多少年不见一回的凶年,说是郊外好些庄子都给那些逃难来的抢占了,若是进了城还有咱们的活路?”

    “没那么严重,咱们小将军好歹手上攥着兵马,真有什么事,李家要走谁拦得住?”

    “上头人要走,自然有人护着,咱们就不一定了。”

    “你若真怕,立时就逃去,也没人拦你。”

    “这怎生说?不过闲唠嗑罢了,将军自然不会丢下我们。”

    一股不安萦绕在每个人心头。延平作为西北的门户,是个军事要地,一旦有任何战事,都必然最先被冲击。

    李楚楚靠在柱上,听底下婆子嘟嘟囔囔胡乱猜了一会儿。她的目光望着漫天的飞雪,视线所及不见异色。她伸手接一片雪花,等它慢慢融化在手心。如月将大红斗篷搭在李楚楚身上,裹紧领口:“姑娘如今不比先前,好生保重才是。”

    如月一想起昨儿大夫诊断的脉象,寒气便从脚底蹿起。若不是大爷时常给姑娘用的药是调养身子的好东西,不然姑娘早已病入膏肓。戚嬷嬷当真好大的胆子,竟敢用虎狼之药害姑娘。

    “好在慢性药,用的时间也短,请个好大夫好生调理,肯定能恢复。”

    如月扶着李楚楚进门,眉心又聚起来。戚嬷嬷痰迷了心,大爷待她恭敬有加,连她的儿子也被安排进军营亲自带着,她怎会如此?如月忧愁地瞅瞅李楚楚的小腹,大概换过来的药没有避孕的效果,现下也是一桩麻烦。

    “天下熙熙,皆为利来。大爷也算戚嬷嬷半个儿子,她却能狠下心背叛他。叫银环走一趟,我有事问问戚嬷嬷。”李楚楚微垂着眼,窗外的白雪照在脸上,看着清清冷冷的,竟有三分阴郁的模样。李楚楚脸上那刚知道怀孕时的震惊慌张早已不见了踪迹。

    “姑娘?”如月忧心得很,她怕李楚楚惊惧过重,憋在心里生出病来,“您如今……身子重,还是等大爷回来……”

    李楚楚抿直唇角,半晌轻轻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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